只要我胸中坦荡,别人就算将我当疯子又有何妨?只要我做得对,又何必去管别人心里的想法?
无论多么柔软的丝巾,也比不上一只情人的手,世上永远没有任何一样事能代替情人的手!
风四娘就是这样的人,无论在什么情况下,她都能找到件有趣的事来做,她绝不浪费她的生命。唉!世上又有几个人懂得这种生活的情趣?
从那一次起,风四娘的心头就有了萧十一郎的影子。无论多么急的风,也吹不散这影子。
风四娘咬着嘴唇,咬得很疼;她从不愿想他,但人类的悲哀就是每个人都会常常想到自己最不愿想到的事。
一个人之所以能活下去,也许就因为永远有个“明天”。
一个人回到家里,关起门,就好像可以将所有的痛苦隔绝在门外——这就是“家”最大的意义。
萧十一郎就是这么样一个人,有人骂他,有人恨他,也有人爱他,但却很少有人了解他。他也并不希望别人了解,从未替自己打算过。你若是风四娘,你爱不爱他?
风四娘有样最妙的长处,别人喝多了,就会醉眼乜斜,两眼变得模模糊糊,朦朦胧胧的。但她喝得越多,眼睛反而越亮,谁也看不出她是否醉了,她酒量其实并不好,但却很少有人敢跟她拼酒。
独臂鹰王道:“不错,她知道男人都是贱骨头,等得越久,心里越好奇,越觉得这女人珍贵,那种一请就到的女人,男人反会觉得没有意思。”
她知道自己越不打扮,才越显得出色脱俗。男人的心理的确很奇怪,他们总希望风尘女子不像风尘女子,而像是个小家碧玉,或者是大家闺秀。但他们遇着个正正当当,清清白白的女人,他们又偏偏要希望这女人像是个风尘女子了。所以,风尘女子若是像好人家的女子就一定会红得发紫,好人家的姑娘若像风尘女子,也一定会有很多男人追求。
她倒是真懂得男人,她知道地位越高、越有办法的男人,就越喜欢不听话的女人,因为他们平时见到的听话的人太多了。只有那种很少见到女人的男人,才喜欢听女人灌迷汤。
思娘道:“其实你也用不着生气,更不必难受,无论多少聪明的男人,见了漂亮女人时也会变成呆子的。”
萧十一郎道:“就因为你心里已认了错,已经很感激我,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凶,只要你心里感激我,嘴里不说也没关系。”
一个女人能令男人们的眼睛发直,总是件开心的事。
大家谈谈说说,说的都是连城璧和沈璧君夫妻,简直将这两人说成天上少有,地下无双。
杨开泰道:“他是世袭的杭州将军,钟鸣鼎食,席丰履厚,一个人生活过得若是太舒适了,武功就难有精进。”
萧十一郎和别人不同的地方,就是他什么都不在乎。
风四娘瞪了他一眼,悄悄道:“你开心什么?孩子又不是你的。”杨开泰的嘴立刻合了起来,连笑都不敢笑了,像他这么听话的男人,倒也的确少见得很。萧十一郎不禁在暗中叹了口气,因为他很明白一个男人是绝不能太听女人话的,男人若是太听一个女人的话,那女人反会觉得他没出息。
世上有很多英俊的少年,有很多文质彬彬的书生,有很多气质不凡的世家子弟,也有很多少年扬名的武林侠少,但却绝没有任何人能和现在走进来的人相比。虽然谁也说不出他的与众不同之处究竟在哪里,但无论任何人只要瞧一眼,就会觉得他的确是与众不同的。
因为人生就像是条鞭子,永远不停的在后面鞭打着他,要他往前面走,要他去找寻,但却又从不肯告诉他能找到什么…
世上有很多人都像野兽一样,有种奇异的本领,似乎总能嗅得出危险的气息,虽然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,也没有听到什么,但危险来的时候,他们总能在前一刹那间奇迹般避过。这种人若是做官,必定是一代名臣,若是打仗,必定是常胜将军,若是投身江湖,就必定是纵横天下、不可一世的英雄。
一个美丽的女人,最看不得的就是一个比她更美的女人,世上没有任何事能比“妒忌”更容易启动女人的杀机!
当人们遇着一件他所不能忍受的事时,他能晕过去,总比清醒着来忍受的好——晕迷,本就是人类保护自己的本能之一。
一个人在遭受到不幸、有了病痛的时候,心灵就会变得特别脆弱,特别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安慰,特别不能忍受寂寞。
在那种时候,你若想要一位淑女脱下她的鞋袜,简直就好像要她脱衣服差不多困难。因为在那种时候,一个女人若肯在男人面前脱下自己的鞋袜,那么别的东西她也就差不多可以脱下来了
这就是女人最大的长处——女人都有认命的时候。有许多又聪明、又美丽的女人,嫁给一个又丑又笨的丈夫,还是照样能活下去,就因为她们能够“认命”。
只要我胸中坦荡,别人就算将我当疯子又有何妨?只要我做得对,又何必去管别人心里的想法?
小公子笑道:“你这人真杀风景。”她吃吃的笑着,倒在萧十一郎怀里,又道:“但我喜欢你的地方,也就在这里,你无论做什么都和别人完全不同的,世上也许会有第二个李白,第二个项羽,但绝不会有第二个萧十一郎,像你这样的男人,若还有女孩子不喜欢你,那女孩子一定是个白痴。”
萧十一郎一直在凝注着她,那双久已失却神采的眼睛,也不知为了什么突又明亮了起来。直到这时,他才笑了,柔声道:“一个人活着,只要活得开心,少活几天又有何妨?长命的人难道就比短命的快活?有的人活得越久越痛苦,这种人岂非生不如死?只要能快快乐乐的活一天,岂非也比在痛苦中活一百年有意义得多。”
一个人若真能安安心心、平平静静的死,有时的确比活着还幸运,这世界上,真能死而无憾的人并不多。
萧十一郎道:“但一个人若要活下去,就得忍耐……忍受孤独,忍受寂寞,忍受轻视,忍受痛苦,只有从忍耐中才能寻得快乐。”
无论多深的痛苦和烦恼,都比不上“寂寞”那么难以忍受。这里纵然有最美丽的花朵,最鲜甜的果子,最清冽的泉水,却也填不满一个人心里的空虚和寂寞。
屋子里只要有个温柔体贴的女人,无论这屋子是多么简陋都没关系了,世上只有女人才能使一间屋子变成一个“家”。世上也只有女人才能令男人感觉到家的温暖。所以这世上不能没有女人。
因为他知道女人在说:“什么都没有想”的时候,其实心里必定在想着很多事,很多她不愿被别人知道的事
连城璧笑道:“只有酒量好的人,才会喝醉,我想醉也不容易。”沈璧君叹了口气,幽幽道:“不错,一醉解千愁,只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能喝醉的。
真的醉了时,既不痛苦,也不愉快,既无过去,也无将来,甚至连现在都没有,因为脑子里已成了一片空白。真的醉了时,既不会想到别人,也不会想到自己,甚至连自己所做的事,也像是别人做的,和自己全无丝毫关系。一个人真的醉了时,所做出的事,一定是他平时想做,却又不敢去做的。
有时人们也正因为会欺骗自己,所以才能活下去,若是对一切事都看得太明白、太透彻,只怕就已没有活下去的勇气。
睡,有很多种,醒,也有很多种。很疲倦的时候,舒舒服服睡了一觉,醒来时眼睛里看到的是艳阳满窗,自己心爱的人就在身旁,耳朵里听到的是鸟语啁啾,天真的孩子正在窗外吃吃的笑,鼻子里嗅到的是火腿炖鸡汤的香气。这只怕是最愉快的“醒”了。最难受的是,心情不好,喝了个烂醉,迷迷糊糊睡了半天,醒来时所有的问题还没有解决,头却疼得恨不能将它割下来。这种“醒”,还不如永远不醒的好
她这才知道忍耐原来是有目的、有条件的,为了自己所爱的人,人们几乎能忍受一切。尤其是女人。因为大多数女人本就不是为自己而活着的,而是为了她们心爱的人——为她的丈夫,为她的孩子。
女人醋吃得太凶,固然令人头疼,但女人若是完全不吃醋,男人们的乐趣岂非也减少了很多?
主人厉声道:“谁说我是人?我既然能主宰人的生死和命运,我就是神!”萧十一郎叹了口气,道:“只有疯子,才会将自己当做神。”
主人道:“一个男人若想留住女人的心,只有两种法子。”公子道:“哪两种?”主人道:“第一种,是要她爱你,这当然是最好的法子,但却比较困难。”小公子道:“第二种呢?”主人道:“第二种就是要她恨你,一个女人若是真的恨你,就会时时刻刻的想着你,忘也忘不了,甩也甩不开。”他微笑着,接着道:“这法子就比较容易多了。”
沈璧君的目光也在回避着他,道:“你以前也说过,一个女人的心若变了,无论如何也无法挽回的,若有人想去挽回,所受的痛苦必定更大。”
风四娘心里也有很多感慨,忽然想起了杨开泰。她本来从未觉得自己对不起他,因为她从未爱过他,他既然要自作多情,无论受什么样的罪都是自作自受,怨不得别人。但现在,她忽然了解到他的悲哀,忽然了解到一个人的爱被拒绝、被轻蔑是多么痛苦。
一个冷静坚强的人突然消沉沦落,本就最令人同情。因为改变得越突然,别人的感受也就越激烈。
风四娘突然大声道:“你们以为他一定不是逍遥侯的对手?你们错了,他武功也许要差一筹,可是他有勇气,他有股劲,很多人以寡敌众,以弱胜强,就因为有这股劲。”
女人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,就看不到危险了。
一个女人能令男人们的眼睛发直,总是件开心的事。
每个城里都有一两家特别贵的饭馆,但生意却往往特别好,因为花钱的大爷们爱的就是这调调儿。
因为他很明白一个男人是绝不能太听女人话的;男人若是太听一个女人的话,那女人反会觉得他没出息。
一个人在遭受到不幸、有了病痛的时候,心灵就会变得特别脆弱,特别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安慰,特别不能忍受寂寞
只要我胸中坦荡,别人就算将我当疯子又有何妨?只要我做得对,又何必去管别人心里的想法?
母性是完美的,至高无上的,完全不自私、不计利害、不顾一切,也绝不要求任何代价。
一个女人若能为了爱情而不惜牺牲一切,她就已是个伟大的女人。
管他的!管他什么淑女?她这一生,岂非就是被“淑女”这两个字害的?害得她既不敢爱,也不敢恨,害得她吃尽了苦,受尽了委屈,也不敢在人前说一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