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大部分人还没有形成独立思考的习惯之前,媒体追求收视,吸引眼球,只会让这个社会更加的浮躁,甚至误导民众。
文字可以帮助自己锻炼思考的方式,而这些年来,博客也好、专栏也好,坚持的经验告诉我,原来文字是可以进步的,思辨能力也是可以进步的。
这本书叫做《不分东西》,我是想尝试告诉大家,偏见是不分地域、种族的,偏见来自于对资讯掌握的多少,以及使用怎样的思维模式。很多时候,带着良好的出发点、善良的用心,同样会产生偏见,因为正是先入为主的立场,阻碍了个人用开放的心态去获取更多的资讯,甚至会对那些和自己的观点不符的看法产生抗拒,严重的,会质疑提出这些观点的人的用心。
很明显,如果对一个国家缺乏了解,或者所有的认识都停留在某一个层面的话,就算有机会亲身接触,也很难产生准确的判断;即便是用一种开放的态度去面对别的国家,最终也会因为文化或价值观的不同而无法理解对方。
朋友看到我在不少相关的文章里提到一些红衫军的领袖,把他们称为左派,很认真地提醒我,你是否也犯了你一直认为要避免的错误,就是简单地把人分成右派或者左派?
因为最近这两年,我发现有很多争论,不是先辩论是非曲直,而是先分出立场,先决定把人划归为哪个阵营;划分完阵营之后,辩论似乎也就变得简单了:一致对外,是成为反对一方或者支持一方的基本出发点。
即使是现在,用“左”和“右”标签别人的例子依旧很多,如果一个人被别人说成很“左”,言下之意可能是说这个人思想僵化,甚至有一点独裁。
20世纪90年代,当意大利右派阵营赢得了大选之后,意大利的学者诺伯托·博比奥(Norberto Bobbio)写了一本引起巨大反响的书:《左派和右派:政治学区分的重要性》(Left and Right, The Significance of Political Distinction)。他承认,在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,对于左派和右派的区分标准可能是不同的,而且“左”和“右”是相对于一个中心来说的。
他提出了一个分界的观点,认为左派和右派都有各自的极端主义,即共产主义vs法西斯主义,两者的意识形态是截然不同的,但有一个共同点,就是都排斥民主。左右派也有各自的温和主义,接受民主,而自由主义则在左右两派里面都存在。至于左右派的不同,就是对于公平性的理解,左派不接受不公平的社会,而右派却认为不公平是理所当然的。
听完昂格尔的课,我开始尝试确定自己到底是“左”还是“右”。在我看来,区别左派和右派的关键在于如何进行分配。左派认为,个人在生理上绝对是有区别的,但如果是制度造成的不公平,就需要改变;而右派认为,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,因此反对从制度上,比如通过再分配来取得公平。
一个政治上左倾的人,在现在的中国则会被看成是右派—在现在的中国,自由意味着右,保守则代表了左。
要让民众关心是非,而不是先确定立场,要为民众说清事实,而不是引领大家的好恶,这些不正是现在的知识分子,也包括现在的媒体的责任吗?
美国的汉学家林培瑞在接受《南方周末》的访问时,这样谈论他眼中的当代中国知识分子:这15年来,我观察的主要是到美国来的中国学生和研究生。大致上说,他们与历代的年轻中国知识分子不同,他们不谈社会理想,只追求自己的利益,愿意接受中国不民主和中国社会贫富悬殊的现状,愿意认同那种(比较狭隘的)民族主义。我的确感到失望。
我想继续谈谈媒体的责任问题,如果媒体只是放大议题,而不带领受众一起去深入思考,那么这样的媒体依然只能够归纳在做秀的层面,而不是在真正地做新闻。
我总是觉得,圈子是一个蛮可怕的东西,正如同阵营,对于追求相同利益的人当然是再好不过的基础,但是对于希望思考的人来说,则很可能成为一种束缚。因为,对着权贵说话不需要勇气,很多时候权贵是无形的,勇气来得比较容易;但要是对着普罗大众说不,或者对自己的身边人说不,则需要更大的勇气。
在大部分人还没有形成独立思考的习惯之前,媒体追求收视,吸引眼球,只会让这个社会更加的浮躁,甚至误导民众。媒体是应该拥有社会责任的,特别是中国的媒体,因为中国民众目前的选择并不多。